2008年10月25日 星期六

基地長征

從現在起直到明年一月初的十多個星期,是我們營下基地的日子,地點遠在彰化。

所謂的「基地」,大抵來說就是為了訓練陸軍的作戰能力所做的一種集訓。由「測驗中心」頒布各種狀況讓軍隊們進行演練。陸軍從「基地」訓練結束之後再和其他軍種合起來進行「三軍操演」(以上的解釋是我自己揣摩出來的~~)。所以基地有點類似醫生的ACLS訓練,免得哪天我們真的遇到狀況了確不會處理就尷尬啦!差別在於ACLS只要2天就結束了,而且每個醫生在ACLS所學日後幾乎都會派上用場,這和基地訓練大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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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旅上總共有5個營,其他4個營都在湖口台地進行基地測驗,只有我們營要拔營遠征。遠征也有遠征的好處:距離旅部100公里之遙,除了營長之外再無長官,任務也簡單的多。對於營上的弟兄而言,他們喜歡去彰化下基地遠勝於待在新竹營區;可惜對我而言正好是反過來!以一名陸軍醫官來說,我在新竹營區的生活算是非常愉悅了,在這樣安逸的基礎上,任何的變動都是危機!

雖然我的名字掛在我們營的營部連,但我在新竹營區做的其實是「旅級醫官」的工作,所以是服務全旅的上千名弟兄(軍隊裡單位大小順序是軍團>旅>營>連)。原本我都吃在醫務所、睡在醫務所,除了幫休假本蓋章之外鮮少回到自己連上。但是為了這次基地,我從禮拜天收假開始回連上跟弟兄們一起住。墜回凡間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狹小的空間和燠熱的空氣讓我格外想念醫務所的冷氣和寬闊的床舖。那幾天我總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連上的事情處理完,一有機會馬上溜回醫務所,待到就寢前再回去。雖然連上的環境是差了一點,但本著我「睡神」的天賦,還是可以安然入睡~~ 由於那幾天我們常常要凌晨3點起床,這個沾床就昏迷的本領便顯得非常珍貴。

為什麼要凌晨3點起床呢?因為連上所有的戰車都要用火車運到彰化去,但是火車上當然不會有「戰車包廂」,所以車子都會放在火車的拖板上綁牢再運下去。「綁牢」這兩字看似簡單卻著實讓人咬牙切齒。一個小護士就可以輕鬆地把一個昏迷的病人綁在手術台上,但是要把20輛昏迷的戰車綁上拖板卻要耗費幾十個阿兵哥數個小時的功夫。3點起床4點出發去火車站,東方乍白就開始工作,儘可能趕在太陽把人烤焦之前把每輛車都綁好。大太陽下阿兵哥們奮力綁縛繩索的景象慘絕人寰,讓人誤以為置身於電影「埃及王子」或「史前一萬年」的拍片現場,不過拍片現場發飆摔東西的人從導演換成營長。好險我是個醫官禽獸,只需要押著救護車在一旁待命,不然我看著弟兄受苦,便是有那個慈悲心也沒有那個力氣去幫忙呀。

禮拜四是正式下基地的日子,我照樣是坐著救護車到達彰化的營區。推開醫務站大門,映入眼簾的是空蕩的房間與茂密如窗簾的蜘蛛網。不怎麼樣的地方,但是還在可以清理的範圍,至少這裡有兩張床和兩個內務櫃,運氣好的話應該都歸我一個人用!這裡的通舖大寢室沒有內務櫃,先不論大家擠在一起有多悶多臭,一張小小的舖位上要擺黃埔大包包、睡袋、野戰背包再睡上一個人,你說這有多溫馨感人!天可憐見營長裁示我24小時在醫務所待命,我二話不說馬上衝去大寢室把自己的床墊搬過來啦。

醫務所外15公尺就是營部辦公室,所有戴花的戴槓的長官們都近在咫尺,三不五時來我這邊兜兜轉轉也是蠻有壓力的,這跟我在新竹時常常整天看不到一個長官的生活有天壤之別啊!所幸我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遇到機車長官。最有壓力的事情反而是有過下基地經驗的長官們繪聲繪影地說營區晚上有很多阿飄,尤其聽說我晚上要一個人睡醫務所,更會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我打心底毛起來。我第一晚還差點打電話給一夫老師求救了,畢竟老師和好兄弟交手的經驗相當豐富。不過我想若是我真的call了他,搞不好當神經大條的我還渾然不知時,電話那端敏感的一夫已經被干擾到頭暈目眩了。

為期兩個半月的基地生活就這樣開始,聽說等到各個測考項目結束之後,基地就會變得非常好玩!離開原本熟悉的醫務所固然教人感傷,但這也是與連上弟兄混熟的好機會!Though I certainly don’t long for it, maybe I’ll like it.

2008年10月17日 星期五

年齡的詭計

也不過是半年前的事情而已呀!在醫院實習時,類似的對話總是在手術房出現:『Intern弟弟,你是幾年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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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我的天哪!現在的Intern小我們這麼多歲唷~~』

儘管手術房裡頭的老老小小都只露出雙眼,我還是可以感受到在口罩與手術帽後頭,隱約有主治與總醫師們扭曲的臉龐。但是想想自己實在年紀不小了,每次去KTV唱歌總是有人會點一些中學時代的大紅歌,掐指一算都是10年前的老歌啦。當生活裡衡量時間的單位越來越長,捷運裡出現的小駱駝們越來越像毛小孩,大學同學也有人已是為人妻為人母,我也很難相信自己真的有多年輕。

大學念了7年也不是念假的,7年光陰完全反映在部隊的年齡層上,部隊裡的兵和士還真少有我如此高齡的。還好我考了預官,有一點點官階,不然虛長大家幾歲真的有點尷尬。今天我去營部辦公室,人事兵幫我推了一張椅子過來,自己卻半跪在電腦前key in我的資料(這就是當官的好處啦~)。當我報上出生年月日,人事兵小弟有點被嚇到,『1983?』這個數字對他來說可能比較像是紅酒的年份吧!

『我差3天就是1990了耶!』

『什麼!你才18歲?』我甚至有種衝動想一拳把他從半跪打成趴下!不過意氣用事的下場恐怕是他文風不動,我拳頭超痛。(18歲的我還和同學們窩在宿舍裡玩殺手,小弟已經在軍營裡學殺敵了@@)

剛剛電視播了劉嘉玲新拍的SK-2廣告,年過40的她說「年齡不過是數字遊戲嘛」,距離她大小姐第一次在電視上叫大家「再靠近一點」也差不多10年了,看吧!就算是數字遊戲,這也是類似殘酷舞台的遊戲。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蠻喜歡自己越長越大越活越老的。今天我在營上忙了整天,回到醫務所才發現又有一個弟兄對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而被送過來接受看護了。這種人一定是瞬間黑掉臭掉,等長官們各種好話爛話都講完離開後,我坐在床邊跟他講了些勉勵的話。我發現是年齡的差距讓我有那個心境和能力去鼓勵他,而我喜歡這種幫助人的感覺。

2008年10月16日 星期四

轉錄--歐巴馬將步上馬英九後塵

我喜歡篇文章的態度

布希執政以後帶來的亂象,跟布希後來還連任了,始終讓我感覺美國跟台灣真有點命運的相互映照感,就好像金球獎是奧斯卡獎的風向球,有樣學樣似的,這種命運的鏡子實在非常有趣。因為這樣,我認為歐巴馬一定會當選,歐巴馬當選後,會跟李明博、馬英九的命運一模一樣。

完整版請看這邊

2008年10月10日 星期五

甘願犧牲 口白人生

               stranger than fiction

前陣子在HBO看到這部很可愛的電影『Stranger than fiction口白人生』。

這電影的構想很奇特,孵不出新作品的女作家Emma Thompson正在努力寫出她十年來唯一一本新書,而且按照慣例,她會讓主角在結局掛點。詭異的是,這次她筆下的主角是真有其人,有血有肉地跟她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甚至同一個城市裡面。這位可憐人是個生活極其無聊的稅務員Will Ferrell,他發現自己耳邊總有個聲音在敘述著他的生活,不僅描述著他的動作,連他貧乏的內心世界也被這憑空出現的旁白描述地一字不差。原本他也只是感到很困擾,但是當他聽到這個聲音說著「他即將死去」,困擾就變成恐慌了!稅務員尋找女作家的故事於是乎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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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台轉到HBO時已經是電影的後半,再半小時就要收尾了,我看見Will Ferrell登門拜訪這位每天在他耳邊咭哩呱啦的女作家,Emma Thompson看見筆下人物現身,猶如看到死人復生一般驚恐。不過這位稅務員可沒有心情安撫她,他必須知道自己最終會不會被這女人寫死。驚慌無措之於Emma Thompson遞上了擬好的全書綱要。Will Ferrell則將剛要轉呈給文學史教授Dustin Hoffman。想不到老教授看完書稿後居然說:「這是她最好的一部作品,如果主角最後不死全書就毫無意義,所以你一定要死!」(每個角色的表情都非常嚴肅,但是我看到這邊已經笑到不行了~~)更發噱的是,Will Ferrell自己讀完書稿之後,也覺得自己該死。他親手把稿子還給女作家,請她「務必完成這本作品」。在故事應當完結的那天,這位平凡的稅務員視死如歸地起床刷牙,出門上班。他在路邊等公車時一個騎腳踏車的小男生在馬路上摔倒了,而他才把小男生扶回人行道,公車就這樣迎面撞來…

Emma thompson電影最後再結尾前另有一個twist,那部分算是趣味的餘韻。而這電影讓我驚喜的地方在於它是這麼具體地表現了「生命的意義」!有人是大人物,有人是螺絲釘,我們每天過著生活,上班下班、吃飯睡覺,但是有幾個人能夠非常肯定地說出自己的價值所在呢?如果耳邊能夠有一個聲音清楚告訴你人生的意義為何,而且讓你知道如何去成就它--即便是為此而犧牲,這算不算是另類的幸運呢?為了明確的目標慷慨犧牲,或是不知所為為何的庸碌人生,或許有人願意選擇前者吧(耶穌和荊軻都是嘛!)。你看,再也沒有人能比電影裡的Will Ferrell更接進「為藝術而死」的境界了啊!

另一個有趣的點,在於Emma Thompson發現筆下主角真有其人後所受到的衝擊。她原本毫不懷疑地要在結局殺掉這個人--問題只在該如何讓他死得漂亮而已--現在卻遲疑了。原來自己一揮筆就可能終結一個生命!她想起過去在她精心策畫之下慘遭橫死的主人翁們,心中充滿了虧欠。我想這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一個龜毛的作家更堅持要為自己的作品負責,龜毛女作家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多年來守護的職業操守居然讓自己變成了殘酷兇手。或許這就是生命弔詭的所在:你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情,也覺得自己做得還不賴,但是猛然換個角度看,才發現自己根本糟透了!

我後來把從頭整部電影好好看了一遍,發現力道反而不如第一遍的那30分鐘。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我發現當了兵之後看電影的體力不如從前了@_@。

2008年10月6日 星期一

揭開Ladies in lavender的面紗

ladies_poster1

聽電影配樂這些年,已經從早期「看完電影去找配樂」的習慣變成了「不看電影也敢買配樂」,但是真正讓我「聽完配樂回頭去找電影」的作品終究是少數,而『Ladies in lavender』算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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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Ladies in lavender』未曾在台灣公開上映,坊間有「薰衣草夫人」、「等愛的女人」兩種譯名。幾年前無意間聽到這部配樂時,真是有如左右耳機瞬間爆出鮮花般的驚為天人。以古典小提琴為基底,再用濫情炫技調配提味,讓人不敢相信配樂家火力全開寫出這樣優美的作品,怎麼會來搭配一部毫無名氣的小製作電影呢?我幾乎是馬上請我姊在米國幫我訂了這張原聲帶,到手後幾乎是隨身攜帶成為我的荒島唱片。殊不知半年後SonyBMG引進了這張CD,變得大街小巷都買得到,實在讓人扼腕。

LL9大概知道電影是講一對老姊妹在海灘撿到一位落海的年輕小提琴家,害得兩位女士心中老鹿亂撞的故事。可是因為音樂真的太醉人,總讓人禁不住想看個電影一探究竟。而且是怎樣的project可以請到Judi Dench和Maggie Smith兩大影后同台競藝,還能找來當紅小提琴手Joshua Bell以幾乎是一張獨奏專輯的分量跨刀原聲帶演出呢(這不是約大帥第一次跨足電影,但絕對是最搶戲的一次)?可惜電影實在頗低調,我直到一個月前才找到,得以揭開它的神秘面紗,一睹廬山真面目。

電影以原聲帶的第7軌「On the beach」開場,淡雅的鋼琴伴奏下,年過六旬的姊妹Janet和Ursula倆在海邊嬉戲,晚上一起打毛線,一同早早就寢,度過再平常不過的一天。而夜裡的一陣暴風雨 為她倆的生活帶來了巨變。她們在海邊發現了落海垂死的年輕男子。她們趕緊找人將這男子扛回家,並請來了醫生。等到一切穩定下來,Ursula望著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才注意到他俊美的外表。LL6

姊妹倆發現這男子不懂英文,Janet比手畫腳加上三腳貓的德文終於問出來他叫Andrea,來自波蘭,想要去美國展開新生活卻發生了船難。情愫暗生的Ursula忽然發現自己有心事沒有辦法與Janet分享。於是背著姊姊偷偷寫了一疊字卡,準備效法長頸鹿美語來為Andrea上一堂英文課,這時第2軌「Olga」的旋律油然而生。不同於原聲帶的小提琴獨奏,電影中改成鋼琴以中快板演奏,更能表現Ursula暗自雀躍的心情。配樂來到第3軌「Teaching Andrea」,開場的旋律從鋼琴換成了豎笛和小提琴,不諳德文的Ursula和Andrea終於有了愉快的溝通。LL7

LL某日,Janet彈鋼琴的聲音吵醒了Andrea,原來他沒辦法忍受爛音樂!這小弟痛苦不堪的樣子讓姊妹倆母性大作,兩人以為Andrea比較喜歡聽小提琴不喜歡聽鋼琴,於是商請村裡唯一會拉小提琴的先生來家裡為Andrea奏上一曲。老先生拉的是古典名曲:第15軌的帕格尼尼威尼斯狂歡節。結果Andrea對這位老兄的演奏尷尬地拍了拍手,伸手接過小提琴拉了同一個樂段,這果然是LP與雞腿的差異。姊妹倆才發現小弟弟原來是個超強的小提琴家啊!Andrea閉上雙眼,長弓一揮,經典第4軌「Fantasy for Violin and Orchestra」的主旋律終於登場!

LL2身體漸漸復原的Andrea被女僕抓去幫忙削馬鈴薯皮,第12軌「Potato」的逗趣樂段出現!

接著Andrea參加了村里小酒館的聚會,小展神技奏了一曲第10軌「波蘭舞曲」博得滿堂喝采。在這個場合,他也遇見了神秘的美女畫家Olga,她是村裡頭唯一會說流利德文的人。LL10 

眼看著Andrea已經不再需要她們的照顧,姊妹倆卻已經把他當成了家人。而Ursula漸漸藏不住她旖旎的心事。她對Andrea孺慕的舉動不知所措,一廂情願地做了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解讀--第3軌「Teaching Andrea」重現。LL3

年輕貌美的Olga的現身讓兩姊妹十分不安。這時Olga寄來了一封信,表明自己的哥哥是名傑出的小提琴家,她看出Andrea有極高的天賦,希望能夠有進一步的接觸。第9軌「the letter」刻劃了兩姊妹對Olga不明意圖的焦慮,兩人決定把這封信藏起來不讓Andrea知道。苦等不到回音的Olga仍然寫了信給倫敦的胞兄,告訴他這裡有個來自波蘭的音樂天才。書桌前Olga清癯的身軀與海邊Andrea獨奏的背影,搭配了第11軌「Stirring」小提琴謎一般的旋律線,洽似Ursula心底的春潮,昭示著即將來到的巨變。LL11

掩不住情思的Ursula終於向Janet問起她塵封的回憶。原來Janet原本有機會嫁人的,只可惜她的愛人參加戰爭葬送了性命,Janet的幸福也就此被終結。因著這段久遠的愛情,Janet面對Andrea的青春魅力時能夠回想起昔日愛人的美好,Ursula卻只能憑弔她從未找到對象付出的真愛。

Andrea和Olga談話時,終究還是發現兩姊妹藏了那封信。Olga的哥哥發了封電報要她即日帶Andrea到倫敦去。在Olga的催促之下,Andrea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被迫搭上火車。而此時Ursula正望著窗外等著Andrea回家吃晚餐。面對Andrea的不告而別,Ursula從美夢中被敲醒,她形容枯槁地在第14軌「The broken heart」伴奏下追悼著早凋的愛情。

未久,兩姊妹收到倫敦來的包裹,裡頭有一幅Olga所繪的Andrea畫像,紙箋上除了道歉的字句,也提及了自己即將和Olga哥哥指揮的管弦樂團合作演出,並在廣播節目播送。Ursula把畫掛在Andrea以前住的那間房。

演奏會當天,全村的人都集合在她們家為Andrea打氣,但卻是女僕當家接待。Janet與Ursula決定親自到倫敦去欣賞Andrea的演出。本片的主題音樂第4軌「Fantasy for Violin and Orchestra」在此壓軸上陣。眼前的Andrea梳著西裝頭,身著燕尾服,早已不是從海邊救起時憔悴的模樣。隨著樂音不斷地攀高,回憶海浪般拍打著Ursula的內心。她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碰觸他的喜悅、失去他的痛苦,彷彿都在琴音中一併釋放了。

慶功宴上,喜見兩姊妹的Andrea被眾人簇擁著,只聊了幾句旋即被拉走。Ursula知道Andrea不會忘記她們,是放手的時候了。她默默地與Janet相偕離去。片尾,第15軌「Two sisters」浮現,Janet與Ursula再次在海邊散步、談笑,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Ladies in lavender』也算是則關於老女人的童話故事。被沖上岸的王子終究屬於另一個世界,白髮蒼蒼的人魚公主這次沒有自不量力,決定回頭過自己平淡的生活。這樣的劇情是標準的起、承、轉、合四步曲,故事單純且人物突出,非常適合在舞台劇演出,但是搬上大銀幕就略顯單薄。即使兩大影后演盡內心戲,還是撐不開整齣戲的格局,甚至還有那麼一點「習作」的感覺。而是什麼讓這部電影充滿了餘韻,就是音樂啊!好的配樂可以把電影提升到另一個層次,『Ladies in lavender』的配樂家Nigel Hess儘管名氣不大,卻作了最好的示範!

LL8

2008年10月4日 星期六

來玩plurk吧

想不到我也會這麼先進開始玩plurk
這是個有點像twitter的東西   屬於微網誌的一種
可是所有好朋友的碎碎念可以集合起來成為一個時間軸   就非常熱鬧
簡介文章在這邊

真的很好玩  但是要人多才好玩
大家都當兵工作了
想要彼此保持聯絡  知道大家的新聞
卻又沒時間寫blog    也老是等不到對方登入MSN
那就進入plurk的世界吧

有玩的麻煩加我當朋友囉

沒有人快樂的地方

昨天晚上接近12點鐘,在我快要就寢前,忽然掛號窗口的鈴聲大作。順手抓了床頭的聽診器走出寢室看看怎麼回事,發現窗口那邊站了好幾個人---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們帶來一位有History的弟兄,興致一來居然把所有的『糖果』都吃下去了,恩…幾十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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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問診都很和善,但是不知怎地我覺得這事很荒唐,而且這種情況之下我認為必須果斷而且嚴肅,所以我講話變得有點兇。那位弟兄表情木然地坐著,用小媳婦的音量遲緩地回答我的問題。我推斷那些糖果也不會有太多害處,就讓他連上的長官帶到營外把糖果洗掉。

這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眾多PSY case中的一個罷了。

我關掉醫務所大廳的燈,回到書桌前,忽然覺得有點荒涼。在這裡工作,老實說真的不難,反正傷風感冒外傷換藥都非常簡單,不太需要用到cortical function。而真正在健康上有困擾的弟兄,我卻只能眼看他的體檢驗退一次次被國軍醫院打退,滿心疲憊地回到我面前再要求下一次的外出就診。我忽然感覺困惑,為什麼這是ㄧ個沒有人快樂的地方呢?這樣一片充滿如茵綠草與成蔭大樹的地方,卻瀰漫著集體性的憂傷與焦慮。人人都在數日子,一月一月、一周一周、一天一天、一餐一餐地數。人人都在階級與權勢的食物鏈上逃竄,你提防我,我提防他。原本我把醫務所當作一方淨土,每個來到這邊的朋友可以稍微得到身體的休憩與心理的放鬆,只可惜我能幫的忙有限。但我那天忽然發現我根本沒看見問題的本質。重點不是我的力量是多麼微薄,而是為什麼在這個體系裏頭,充滿了痛苦?

今天一大早我又被鈴聲吵醒了,班長排長好幾個人帶來一位「昏迷不醒」的小兵。走進診間的當下我自己也在半昏迷狀態,看那小兵煞有其事地不省人事,我自己也愣住了,難道我要把意識不清的AEIOU一項一項拿出來check嗎?抹抹眼睛,睡意漸消之後,決定還是先rule out掉演技派昏迷再說。我們兩個醫官很快就斷定這位小弟是裝的,他絕對超級清醒!不過他也算很賣力演出了,怎麼壓怎麼捏居然也沒有反應。只可惜我手邊沒有NG tube,不然我絕對二話不說給他on上去,看他還昏不昏?看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抽了5cc的saline,直接往小腿戳給他IM打進去。打到一半時我覺得自己實在不需要這麼客氣,於是把針頭往外拉2公分,改打subcu。這下果然演不下去了,小兵痛到整張臉皺在一起,西洋鏡正式拆穿。任務雖然達成了,我看著診療床上坐起的小兵,卻覺得十分難過。有誰喜歡讓自己這樣被抬來醫務所,讓人又擰又拍又打針呢?他的樣子根本還像個小孩,只是年紀輕輕不懂事簽了志願役,下了部隊才發現有無邊的苦難,想反悔卻又來不及。今天腿上的這一針對適應不良的他而言只是個小插曲,往後難過的日子可長了,又哪裡還有特效針能讓他從這場噩夢中醒來呢?

這就是我目前所在的地方,沒有人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意義,沒有人為自己的身分感到驕傲,沒有人注意規條以外的事情,沒有人快樂。我坐在書桌前,外頭除了秋夜的蟲鳴之外一片空寂。我想,就算沒有吞下那些糖果,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已經睡得很沉了。